江删社稷

总有人间一两风,填我十万八千梦。

【雳渊】见青山

灭国皇子X亡国公主

*我太吃‘东宫’这个设定了,但女主不要代入剧里的人来看,会后悔的(不是

*剪辑入坑,自割腿肉。

*我流女主,没有名字,爽就完了。

 

 

 

 

太阳的余晖透过大开的窗户撒了进来,四季春的香味慢慢悠悠地往空气中散开,日子平和的仿佛和我从前休沐时并无不同。

我不喜欢太过苦涩的茶叶,即使千金难求,我也受不了那份苦味。四季春就刚刚好,不甜不苦,凉了也很好喝,是很合我心意的茶。


我捧着茶杯将书翻过一页,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静下心来好好看书了。可惜,这话本子是我的仇敌送来的,还是专程送来讥讽我的,白白浪费我的心境。

 

我之所以说送来的话本子不怀好意,乃是因为它讲地是一位亡国公主死后重生的故事。

 

话本里的女子与我身份相同,也是一位公主。可她没有像我一样金堆玉砌地长大,她生活地十分清苦,她也没有像我一样苟活,她在国破时以身殉国,轰轰烈烈地赴死。

 

她来得清清白白,走也走地干干净净。同样是公主,我却没那么好命,我被虏到了敌国,委身于我的仇敌。但我并未放弃复仇,我先下所遭受的所有屈辱都将在今夜结束。

 

 

我的仇人刚刚便派人来告知,今夜要宿在我这儿,让我好好准备,这便是我复仇最好的时机。 

我族皇室流传下来了一味独门秘药,虽然我很不理解,堂堂一国皇室要什么没有,一瓶药传家宝似的被流传了下来,甚至每个皇族成员都会有一瓶。它的珍贵与神秘不会因此大打折扣吗,这太奇怪了。

 

虽然将药当成传家宝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奇怪。

 

 

可我并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来等待这份奇怪被揭开,国家最后的都城被打破了。城破那日,我将秘药装进了簪子里盼着它能用上,不知是否苍天眷顾,我被敌军的太子所挑中,顺利地将它带入了敌国。


那秘药想来不是什么烈性剧毒,否则我的簪子早就被它腐蚀了个干净。虽然不怎么清楚它的药用,但被传下来,想来是个厉害的。我不动声色地把簪子握在手里,借着宽大的袖摆悄悄将簪里的药粉倒了点在手上,沿着仇敌的杯口抹了一圈,下毒这件事便算完成了。


我的仇敌来得很快,他率铁骑踏破我国门时我觉得他面目可憎,像极恶鬼,如今他将要死了,我却突然想起他的好来。 

他虽然将我掳回了敌国,但对我称得上一句用心。

 

他喜欢喝酒,我便将为他倒了他最喜欢的烈酒。他的酒杯很丑,形状像是一种禽类的爪子,他却喜欢的很,我第一次瞧见便嗤之以鼻,心道果真是个莽夫。

他接过酒杯时顿了一下,我强笑着问他怎么了,手掌心全是汗,他没做声只深深地瞧了我一眼,当着我的面喝下了酒。

 

 

随后,他便将我打横抱起往殿内走去。

 

“这是怎么了?”我手足无措地揽上他的脖颈。听了我的话他笑了起来,笑容古怪,让人捉摸不透,他快步将我放在了床上。

 

“你下药,竟不知道这药是助兴用的吗?”

 

我看着他面上很快泛起了薄红,掐着我肩膀的手似乎也渐渐用了力,心里痛骂不着调的列祖列宗,嘴上却理直气壮:“我又没有用过,我怎么知道!”

 

他没怪罪我给他下药的事,反而拍了拍我的脸,动作轻蔑地很,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温柔。

 “想要杀我,可以,我等着,只是这么蠢的手段不要再用出来了,徒让我失望。”

 

 

眼见这情况要发展成“皇子中药强要公主,公主虽恨却根本无力反抗”的情节,我骂骂咧咧地开始推搡他。

 

“清醒点!清醒点!这话本子是哪个不入流的写得?太荒诞了!”

 

 

>>>

 

 

不知是哪个王八犊子为讨雳渊欢心给他进了些话本子。

 

那话本子不讲别的,讲地尽是些风花雪月。每本册子的人物也都不一样,不全是些书生小姐,有亡国公主与灭国皇子,戍边将军与异族女奴,男扮女装的后娘与富家小姐,貌美村姑与山野狐妖……类别之繁多实在令人叹为观止。

原本翻阅着当消遣的雳渊来了兴致,天天逼着我同他角色扮演,若仅仅是演戏倒也无妨,出格些的人物设定也没什么。可这些话本子到最后都会演变成一个结果……

 

活色生香的春熙图。

 

 

天天演,天天来。为求真实这厮衣服都备了许多,台词更是熟的随手拈来,可一到那情热部分,便不管不顾露出他贪婪的嘴脸来。

实在禁不住折腾,我便罢演,谁知反而助了他的兴致,说是要教我什么叫兢兢业业,便一边翻着书,一边按着我一步步地来。

 

委实是个折磨。

 

 

眼见情况又要不妙,我的腰下意识地酸疼了起来。果真要命,我这身体都开始抗议了,我赶忙推搡起他来,装作愤怒的模样。

 

“玩够了吧!这话本子烂到家了!若真是国仇家恨,在你中药神志不清,精虫上脑的时候,我就该割了你的喉咙,哪轮得到你活到此时!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我气愤地总结:“太不合常理了!”

 “烂么?我倒觉得挺好,这不是很贴咱们的经历。”


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,我赶紧跟着爬起来,这厮有十足的蛮力,着实拼不过。我嘴上转移他的注意力,手上赶紧把刚散开的裙带系了回去。

 

“哪里像啊!我父无道。我投降是与你做了交易的,何错之有?举国国土财富奉上,换我百姓平安,再划算不过了。”

 “是啊,也就你这么机灵,看地清形势。”

 

他夸奖似得捏了捏我的鼻子。

 

 

这话本子确实很像我与他,但我并不想承认。因为我与那位公主并不相仿,我能做的事比她多的多。她一开始或许执着于手刃仇人,但慢慢地她会被仇人的爱所俘虏,会变得像那些倾慕他的女人一样,一心一意地爱她的仇人,她会忘了国仇家恨。

 

 

可我不会。

 

 

我永远记得,他兵临城下即将攻打帝都时,我身后子民无助地哭嚎,那样的绝望告诉我,他们不想死,军心这样动摇,我也不会赢。

 

我解下铜质的面具,随手抛下了高台,军旗摇曳,猎猎烽火中,派人送去了降书。

 

以所有国土,举国财力做交换,换我国民全数归顺天原的机会,保他们平安。

 

雳渊的铁骑踏入大开的城门之时,我那纵情享乐,昏庸无道却支持我逐鹿天下,授我以权柄的父亲第一个殉了国。他怀抱着我的母亲坐在王座上,两人一身盛装,母亲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红晕,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。

 

雳渊踏上大殿时,我正在擦剑,我想见一见这个打败我的对手。可我没想到,他见到我的第一眼,竟是惊奇道:“竟是个女人。”

 

我也惊讶,没想到打败我的,是个这样的俊美男子。

 

其实也不怪他有这样的反应,自我少时上战场便以面具遮面,世人只知我父有个征战四方的女儿,却从未见过我的真容。他与我常常坐镇后方,鲜少照面,自然不知与他交战的是个女子。

 

不过这些都无妨了,毕竟,我已经输了。

 

“不论我是男女,你只要知道,我是为了我的子民投的降,我若拼死一搏,胜负还未可知。”

 

 

>>>

 

 

人都是贱的。

 

越不服你的,越想要征服。

我没想过因为我最后类似于“你给我等着”这样强撑意气的话会引起他的兴趣。投降后,我本想追随父母一道殉国,却被迎回了天原,雳渊甚至仍以公主称我。

 

我清楚他把我抓回来是想打碎我的骄傲,让我完全臣服,也知道我不会清清白白的来,再清清白白地一直待在他的东宫。

 

我做好了被他临幸的准备,万全的准备。

 

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技术能差成这样!他进入地实在鲁莽,没有让我有半点欢愉,想来我脸色实在难看的很,他一边动着,一边伸手摘下了我的耳珰放在了我手里,转移我注意力。

 

“来,帮我戴上。”

 

我虽能忍受疼痛,可只想老老实实捱过这遭,半点不想同他玩这种情趣。可人在身下,不得不低头!

 

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肩,这混账仍动作不停,我勉强对准他的耳朵,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耳洞。

 

这时,他猛地顶了一下,这一下突如其来,再好性子的人也要生气,更何况我脾气本就坏地很。我捏着他的耳朵发了狠地刺下去,谁知耳珰挂上了,他的耳朵却半点事都没有,滴血未流,红也没红,像是耳朵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洞似的。

 

这混账见到我脸上不加掩饰的惊愕,闷笑出声。

 

“瞧见了吧,我是无双命格,法术无伤,刀枪不入,生来就是建功立业的。”

 

“输给我,你不冤。”

 

当夜,我活活去了半条命。

 

 

雳渊雳渊虽然容貌俊秀,却是个实打实的神经病,我对他的熟悉与他糟糕的房中术一样飞快增长。在天原待了不过短短一月,我便将他的情况摸了个大概。这小可怜爹不疼,娘不亲。他爹放着文成武就的大儿子不爱,更宠爱风流纨绔的二儿子,甚至他弟弟犯了错也全归咎于他头上,时常训斥他。

 

天原的陛下实在奇怪,太子殿下未免也太可怜了些。我感叹,随后用扇面遮住了脸,以免自己笑出声。

 

 

 

我很快就能将他的情绪把握地极好。对着他,我一贯没甚好话,他也不恼,还时常来找我。几次三番下来宫里宫外便再不敢对我这个亡国公主明面上摆脸色,深怕他们喜怒不定的太子殿下为了一个俘虏将他们做成人菜,他们背地里说说,我也不放心上,反正听不见。

 

我偶尔顺从他一下,他便越加纵容我,仿佛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我知道,只有顺着他才能过得更好。他这手段我太清楚不过,我驯服烈马的时候,用的也是这样的方法。

 

他想征服我,我想掌握他。端看最后谁的手段更甚一筹。

 

 

雳渊已经几天未来找我,这与他前几月隔三差五来转悠一回成了鲜明的对比。身边服侍的宫女几次暗示我要不要做点什么,我也不急,心想着他不来我还能歇歇,嘴上却是模仿着以前我见过的宫妃,带着轻愁地宽慰道:“许是殿下政务繁忙呢。”

 

宫女欲言又止,我只装作看不见。我知道她想说什么,政务哪日没有,前几月几乎日日相见总不会是假的,难不成那些日子里就没有政务繁忙的时候?

 

可雳渊不来,也不是因为失了所谓的新鲜感。想来这只是个开场,他正憋着坏,给我找了新的麻烦且很快就要来折腾我了。

 


我料的不错,正午时分,我刚刚用了午膳,便有宫人来传。

 我随着宫人来到了御花园,春光明媚,是百花齐放,姹紫嫣红的好时候。雳渊在凉亭里摆了张小几,几上摆了许多点心和美酒,他正倚靠着桌边赏景,周围像围了一圈花似的围着一群女人。

 

雳渊的性子时阴时雨鲜有晴。这些事情,我一个异族人都知道清楚,更何况天原的女子。要是他真能学会如何喜欢人,那被他喜欢的女子当真是活佛降世,为民除害来的。


所以,瞧见他被一群女子围着时,我还分外惊讶。

 

怎么,天原的女子,都这么勇的吗?

 

 

待走近了细看,我才发现了事情真相。不知是他品味奇特,还是天原民风实在彪悍,这一圈女人,多是多,能看的没有几个。雳渊坐在里头,对比起来,他反倒是其中容色最好的一个。

 

圣贤书说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诚不欺我。

 

 

他瞧见我来了,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他身边去。

 

这轻慢的态度一出,我立刻察觉到那些女子态度的变化。怎么说,从未碰过宫斗的我,要迎来人生中第一场宫斗了?

 

我才刚刚坐下,便有人跳出来亲亲热热地冲我喊“妹妹”,还娇羞地去扯雳渊的袖子,说是他将我藏的太深,这才见了真容,还说流言尽不可信,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竟传成了夜叉模样。

 

见我不作声,只端庄笑着,蠢蠢欲动者便接二连三跳了出来,一边刺我,一边往雳渊怀里靠,他抬抬手便揽住了两个。

 

我眼睛都快看直了,这人竟也下得去手!

 

 

不知是不是我的目光太直白了,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给他倒了酒,他递了过来。

 

“请公主喝一杯。”

 

我接过喝下时蹙了蹙眉,又是这只丑的要命的杯子!天原究竟是什么神仙品味!一点审美都没有的吗!

 

“公主这是难受了?”

 

他突然发问,虽不知哪儿来的好心,但我诚实地点了点头。在我想象中,雳渊极有可能会因此不快,毕竟区区一杯酒能让我这个阶下囚身份的人委屈些什么。但他怔在了那里,似是没料到我反应的模样,也超乎了我的预料。

 

我把酒杯放在小几上,再不去看那辣眼的杯子一眼,沉声道:“上酒坛!”

 

 

谁也不知道这场打击亡国公主的鸿门宴,为什么会变成了拼酒。拼到一半,太子殿下就把闲杂人等全都轰了出去,且命人锁了花园,谁也进不去,唯留下了里头那两人。

 

等我们把搬来的酒,全数喝完时,夜空隐约挂上了月亮。微风吹拂,御花园里只有百花在随风摇摆,安静的像是酆都城。

 

雳渊喝了许多,想来也该醉了,我借着朦胧的月光探身去看他,他果然醉了。撑着头坐在那里像是睡着了,唯余下脸上的两朵红晕证明他喝了多少。

 

我笑嘻嘻地打了个酒嗝,升腾上来的酒臭熏得我自己都嫌弃,但我并不在意,世人总说借酒消愁,这话是对的。

 

今天是我这些日子来最开心的一天。

 

 

我在御花园仔细探寻,因为我想要找出开得最美的一朵花,可任凭我都找不到最和我心意的。没法子,我只好摘了寓意最好的那一个。

 

我认为我没醉,只是喝多了有些上头,我朝雳渊走去的时候,走都地都是直线!

 

我蹲在他身前仔细地看他,他长得确实不错,剑眉星目,笑起来憋着股坏劲儿似的,让人看了就心动。

 

“你长得特别好看,嗯……就是眼光不太好,竟然找了那么多的丑女来讽刺我,还和我称兄道弟……她也配!我们家人均貌美,可生不出她这样奇形怪状的姐姐!”

 

我絮絮叨叨,把心里憋着的话全给倒了出来,周围没有其他人,他又睡着听不见,这是个好时候,有些话我实在是不吐不快。

 

“还有!我没想到你一个皇子!干啥啥优秀的皇子!竟然技术这么差!你知不知道就你那房中术,是去青楼挂牌都得倒贴钱出去,会活活饿死的那种差!”

 

说完,我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,遂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。我将桃花枝轻轻别在他耳朵上,这是我眯着眼找了许久,开得最好的一枝花。

 

人面桃花相映红,雳渊戴上果真好看极了,我的眼光真不错。

 

我撑着身子,凑上去,亲了他一口。

 


“不过没关系,只要咱们不做那档子事,我还是愿意点你的……”

 

毕竟,你生得这样好看……

 

 

>>>

 

 

自御花园那日过后,雳渊又开始常来我这里。不知是不是他父亲又因他弟弟斥责了他,他最近做的特别狠,和我有仇似的。

 

不过相对应的,夜晚他发泄地越狠,白天里的情绪便越缓和。我挑着他心情好的时候奉承了他两句,他听了格外得意,我便趁机向他讨了一天出宫玩。

 

“可以,我陪你。”

 

 

敌进我退,敌退我追,在我放风筝似地放雳渊时,荆离出现了。

 

他出现在了雳渊举办的庆功宴上。我们还是如先前一样,我居上首,他在下位。我撑着脸,百无聊赖地看着歌舞,心想城破的那样快,原是因为国有叛贼啊。

 

雳渊突然将我揽了过去,极亲密地给我喂了盏酒,他喂地太快,我呛了一口咳得停不下来,他这才赔罪似地替我顺了顺背。

 

好不容易止住了,我瞪了他一眼,刚想骂他什么毛病。他反而笑着凑了过来,贴着我的耳朵,阴森森地说:“和前情人见面的感觉怎么样?你还不知道吧,你的军需图还是他亲自送到我手上的。”

 

“你原是能胜的。”

 

“输了就是输了,我从不后悔。”我从他怀里坐了起来,认真地对他讲。

 

我这人骄傲自私,有野心,我不喜欢失败,可也能接受失败。当初我输给他的原因只有一个,那就是我不够强,仅此而已。

 

我最烦的便是失败后悔,给自己变着法儿找理由找借口,输不起似的。

 

他听了轻笑了一声,亲昵道:“我果然很喜欢你!”

“只是,如果那小子再这么看着你,今夜咱们都别睡了。”我顺着他的话,看向荆离,他果然如雳渊所说,奇奇怪怪地看着我,那隐忍痛苦的神情,仿佛我是他心爱的人一样。

 

 

这小子真是奇怪的很。

 

我年少时曾喜欢过他的皮相,因此对他百般包容,任凭他对我横眉冷对也无妨,毕竟横眉冷对时,他那张脸也别有一番风味。

 

可我早就不喜欢他了,再好看的脸,总是只有一个表情相对也会厌烦。他在我还喜欢他的时候不对我一往情深,如今我输了,沦落为仇敌的掌中玩物,他反倒对我情深如许起来。

 

当真无语可笑。

 

 

他还是同原来一样不清楚自己身份,读不懂气氛。他凄楚地盯了我许久,久到雳渊不高兴地将我一把抱到了怀里,甚至幼稚地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。坐在人肉垫子上总归比木板来得舒服些,我没抗拒,聚精会神地欣赏起了歌舞。

 


雳渊向来是个蛮横性子,他的东西,他不管喜不喜欢,都不许别人染指,看一眼都恨不得将人的眼珠子挖出来。荆离的出现很好地挑起了他的占有欲,他越发离不得我似的,日日将我带在了身边。

 

这对我来说,自然好极了。

 

待在他身边狐假虎威,还作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,将人气地眼歪嘴斜,实在很有成就感。

 

我还因此见到了他的弟弟,那位备受天原陛下宠爱的二皇子。

 

说实话,实在不如何。

 

他是我最讨厌的那类人。长得浓眉大眼,面上一副轻浮无状的样子,显得自己很愚蠢似的,其实眼睛里的正气压也压不住。一有机会便恨不得向全天下的人宣扬他的无害,他这种人最喜欢的就是扮猪吃老虎。

 

我还是一国公主前,便是他处心积虑想吃的老虎,如今我换了人设,他仍然同我这样的小妖女最是犯冲。

 

可见我们生来就是对头。

 

知道对方不会成为友人,我就可着劲儿在雳渊耳边吹风,卖力地煽风点火。雳渊听我一箩筐一箩筐说二皇子坏话,一个劲地笑却不以为然。

 

“连你都能看破他,他成不了气候。”

 

 

嘿,我这暴脾气!拐着弯儿埋汰我呢!

 

我冷笑一声,闭了嘴。期盼着他在他弟弟那儿栽个跟头,最好摔地鼻青脸肿!

 

他见我没了好脸,便又黏糊过来给我出坏主意。“这样成不成,下回你再碰着他,我立刻出来斥他冒犯你,怎么样?”

 

当时我仍有些着恼,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。实在没料到,雳渊的乌鸦嘴竟会这样灵验。

 

 

自从天原凯旋,这个国家的朝臣似乎就没别的事情干了,天天举办宴席,邀请这个,邀请那个,雳渊也来者不拒。这次宴会也不知是哪个小机灵办的,请了太子,请了二皇子,连荆离也请了。

 

好嘛,我讨厌的男人凑了一桌。

 

 

这次的宴会同样无聊,宴席上的歌舞还不如上一家大臣排的精彩些,荆离一如既往地深情隐忍,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。

 

我翻了个白眼转头就冲雳渊道:“给他送个美人,别整天一副没见过漂亮姑娘似地把眼珠黏别人身上,看了就烦。”

 

雳渊听了又是止不住地笑,仿佛听了个笑话似地抖个不停,他乐了好一会儿,才感叹:“枉他对你一往情深呢!”

 

我:呸!

 

 

 

宴会直至月上柳梢头才结束,雳渊还被朝臣缠着寒暄,我同他讲了一句出去等他,他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。

 

今日的这位大臣家宅挺好,刚好坐落在一条特别热闹的街上。雳渊上次答应我出宫的条件到现在还没兑现,我来天原后还未曾逛过他们的街市。天原没有宵禁的说法,夜晚的街市仍是热热闹闹,人流如织,我瞧着十分有趣,一时之间被热闹迷了眼。

 

“公主,公主?”

“嗯……嗯。”

 


“公主,二皇子来了!”

 

二皇子?

 

我诧异地转头,果然发现那位二皇子笑盈盈地立在了我面前。我暗自皱眉,这位二皇子不知道自己很讨人嫌吗?上赶着给我找不痛快。

 

他同我打招呼,我端着假笑同他回礼。他忽然跨了一步,凑到了我耳边,我勉强忍住了给他一拳的冲动。

 

“公主可还想同荆离重修良缘?”

 

嚯,好大的口气!荆离想和我重修良缘,他何时与我有过缘?他也配称是我的良缘?

 

“二弟!与公主说什么悄悄话呢?”

 

同样讨人嫌的雳渊适时从转角走了出来,这时机掐得准,我断定他在听墙角,就侯着这一刻。眼前的二皇子瞬间假笑,端出一如既往的憨憨模样,讨嫌地装傻。

 

“我同公主说,皇兄喜欢丰腴的,公主这样的身段,皇兄好福气!”

 

 

他想瞒着雳渊,息事宁人,可也不想想我是否愿意。

 

我转身抱上雳渊的胳膊,他也没下我面子,任由我动作,我绽放出个灿烂笑容,冲着二皇子就是一击绝杀。

 

“殿下可真是的,怎么一转脸就换了副说辞,莫不是畏惧太子不成?多谢您的抬爱,可我心悦的是太子殿下,撇了太子跟您……这话日后还是别说了。”

 

这话二皇子不能反驳。若是反驳了,我把他刚才说得话同雳渊讲了,才是大大的不妙。哪儿有一直恭敬有加的弟弟上赶着帮外人撬自己哥哥墙角的?他只能咬牙应下。

 

“……哈哈哈,是小王昏了头,冒犯了,冒犯了。”

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雳渊撂下一句便没再理他,他伸手将我抱上了车架,跟着也坐了进来。

 

 

马车没行多久,他就喊停下了车,随后又将手伸了进来,我刚搭上,便被他一拉,同上车时一样他把我抱了下来。 


“之前不是答应了,让你逛逛天原?牵好别走丢了。”

他随身带了两三个护卫,转头叮嘱了我一句,手十分自然地朝我伸了过来,我们就如普通人家夫妻一样,牵着手走进了人流。

 


天原的夜市非常热闹。 

街上甚至还有喷火的杂耍艺人,两边的吆喝声不绝,小食的香味引得人口水直流,充满了让人安心的烟火气。


我许久未曾逛过街市了,上一次体会到这人家烟火,还是上元节难得解了宵禁,我背着父母偷溜出宫的时候。那回独我一人沉浸在热闹的氛围里,身边带出来的侍女只着急地想把我劝回去。

可如今,我身边有了愿意陪我逛街市的人,这感觉实在奇妙。

 

我忍不住把手指收紧,对上他投来的目光,我指着前头红艳艳的糖葫芦,毫不客气道:“我要那个。”


雳渊向前扬了扬下颚,自有人去帮他弄来。见要求实现,我朝他灿烂一笑,趁他怔愣的当口,伸出手,快速将几家小铺指了一圈。

 

“纸鸢,风车,栗子糕,大肉包都各来一份,感谢您!”

“……去给她买。”

 

 

我得了东西便消停了会儿,不然以他的性子,极为可能当场翻脸,抓我回宫。

 

他牵着我来到一家首饰摊上,买首饰的小贩眼睛挺毒,见我们穿着富贵,嘴里的吉祥话一套套儿的出。雳渊看了许多东西都不满意,小贩眼见生意要黄,赶紧拿出了些压箱底的东西。

 

这回他挑中了,他从中挑了一支桃花簪。

 

那簪子用料虽没有多名贵,但胜在做工一流,我看了一眼就心生欢喜。

 

他拿着簪子道:“低头。”

 

我听话地凑过去,感受到簪子入发,忍不住晃了晃脑袋,心里美得很。

 

这一夜,我们逛了许久,杂七杂八,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,甚至他还找到了一对和我当初那个差不多的面具。

最后,他在河边给我放了场烟火,我心满意足地跟他回了宫。

 

 

 

不知是不是那夜给我挑首饰挑出了他的兴趣,这几日我梳妆,雳渊都在旁边出主意。我原以为那次的漂亮簪子,只是凑巧。毕竟,以他那爱不释手的丑杯子来看,我的头会成首饰架子的可能性更大。

 

谁知梳好后看上去还挺好,雅致的很。

 

他是太子,侍女只能按着他挑出的首饰来妆点我,偶尔竟给他配出了极为漂亮的妆发来。这几日雳渊的成功,让我每日的心情也好了许多,毕竟谁不喜欢自己好看的样子呢。

 

我挑出他昨日新带给我买的步摇,兴冲冲地转头问他“今日带这个,好不好?”

 

他倚靠在床头没有应答,投过来的目光太过温柔缱绻,一时让我语塞。

 

我恍然发现,我们这副情景颇有些“妆罢低声问夫婿,画眉深浅入时无。”的意思。

 

关于我的夫婿,我少女时也曾幻想过,但从没个具体模样。只想着若能遇上一个一直让我开心的人就好了,是男是女皆无所谓,只要能让我快活,那他便是最好的,我会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个。

 

我把玩着他新送给我的步摇,对镜插了上去。

 

 

>>>

 

 

他们天原有个特别奇怪的习俗,一年一度都会在万花阁举办一次盛会,名为花创大会。

 

这花创大会,通俗来说就是花魁赛,而赛中被太子看中的女子,便是夺魁者,能有幸与太子殿下春风一度。

 

这与我从小到大接触的知识大相径庭。初初听闻,我十分震惊,这习俗仿佛皇子才是花魁,而女子是嫖客。众多的嫖客使出全身解数,若是得了花魁娘子的欢心,自然成了入幕之宾。

 

且大会举办的目的,也让人琢磨不透,这活像是每任太子皆命不久矣,得赶紧为皇室开枝散叶似的。还有天原贵女。每年都有那么多的贵女上赶着服侍太子,可这服侍过后,也并不会必入东宫,与其肉包子打狗,好好把握自己的婚事,难道不是更好?

 

实在是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。

 

 

我本想央着雳渊带我去开开眼界,这几日我都顺着他,想来这小小要求他不会拒绝,可没承想我还未开口,他就主动送来了衣裙,说要我好好打扮。

 

这可真是瞌睡了,有人送枕头。

 

 

花创大会在夜间举行,这事追根究底,就是为太子选妃,我有幸跟着雳渊蹭到了最好的观赏席位。

 

上来表演的女子虽不说国色天香,但都相貌秀美,可这一个个跳舞唱歌皆畏畏缩缩的,再好的姿容都打了折扣。

 

雳渊垂着头喝酒,偶尔瞟一眼台上舞动的女子,又很快低了下去,百无聊赖的模样。此次的主角虽说是这副模样,但也不容其他人和他一样不上心。

上台的女子下去的一个比一个快,明眼人都瞧得出其中的敷衍,原是我猜错了,天原的贵女很聪明,雳渊凶名在外,她们都不想以身饲虎。

 

雳渊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,气氛也越加冷凝,我看其他人更是恨不得把头垂到地里。

 

贵女们不想牺牲,可若是再没个能看得过眼的上台,雳渊恐怕就要生气了,我悠哉哉地替在场的诸位操心。

 

“你去试试?”

 

他这话问出来,我便知道这王八蛋是想看我笑话。荆离也在席上,雳渊之前寻由头确实送了几个美人给他,荆离收下了,可没动人家。现下,他巴不得我当着荆离的面被他百般折辱还忍气吞声,好让荆离知道我的归属是谁。

 

我拍去了手上的点心碎屑,站起来转身就走。

 

“你别后悔。”

 

“记得穿套红色的舞衣!”他在我身后扬声道。

 

 

我会跳舞,甚至能自夸一句精通,雳渊想看我笑话,没那么容易。他不知道我的母亲进宫后,便是以歌舞盛得父亲宠爱。我从小经她教导,通熟的舞曲没有一百,也有五十。倘若我不曾野心勃勃地想要谋夺天下,真的能被母亲培养成位能歌善舞的贤淑女子,也未可知。

 

初入天原时,雳渊也曾逼我给他跳舞。不过那时我还提地动剑,想着先蛰伏下来再筹谋,便给他跳了一支剑舞,是庆贺将士凯旋的舞曲,他瞧着十分开心,当场送了我不少东西。

 

随后没过几日,他便亲自动手折断了我的手脚。

 

雳渊这样的霸道,这样的贪婪,他最见不得别人妄图沾染他的东西。我只给他跳过剑舞,想来他便当我只会剑舞,今天故意让我跳舞,盼着我出丑,好让他打击荆离,顺他的心。

 

可我偏不。

 

 

他越不想让别人惦念他的东西,我就越要吸引所有人的视线。要我跳舞,我便要跳地最好,跳到所有人都知道我一人便可比下天原所有的女子。

 

我换好舞衣,红纱遮面,侍女蹲身帮我系好脚腕上的金铃。

 

我刚来天原便是她服侍的,这一服侍便跟我跟到了现在。她有些担忧地摸了摸我的脚腕,轻声问道:“公主撑得住吗?”

 

这时候便有他的人来可怜我了,真是意外之喜,我拍拍她的手,让她站了起来。

 

腰间裸露的皮肤迎风一吹,让我打了个机灵,腰间的稀碎的闪片跟着相碰,发出瑟瑟的响声,我没再耽搁,转身跨出了门槛。

 

“撑不住也要撑。更何况区区一支胡旋舞罢了,我的身体早就好了,没有那么脆弱。”

 

 

战场上刀剑无眼,我身上从来不乏大大小小的伤口,骨头也断过许多次,只是从没有过还未恢复完便又被打碎的经历。雳渊这犊子几次折断了我的手脚,我再难恢复原先的武力。

 

在我养伤期间,他又派了许多太医来给我调养身体,如今虽然不复当初康健,但身体的暗伤好了许多,身上大大小小的疤也淡了,有的皮肤看上去甚至完好如初。

 

我的身体不允许我有过于激烈的动作,但只是跳一支舞,还是坚持地下来的。

 

 

穿过长廊时,我在转角遇到了荆离。他满面哀伤地看着我,我本想当看不见他,他却解下了披风给我系上。

 

好嘛,这下没法子了。

 

“你变了许多。”

 

荆离言辞之中有些怀念,我拨弄着腰上的闪片心想这是句废话。

 

结果,他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废话。他说叛国非他所愿,他只是听他父亲的指示,而国破那日他本想带我走却没想到雳渊快他一步,他还说是他错了,他不知道雳渊会这样折磨我。

 

第一次见面之后,我探听过他的事。他的父亲是我国的丞相,叛国后,他的父亲成了天原的丞相,而他也成了天原的詹事。

 

“你说那日你想来带我走?”

 

他点点头,迫切地想解释,我却一点也不想听了。

 

“你以什么身份带我走?你们一家都是天原的功臣,你带我走,和雳渊带我走有什么区别?你说雳渊折磨我,他是混账,可你当这其中没有你的一份功劳?”

 

我知道言辞有时能成为一把刀,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毙命。我仅仅是戳破了真相就令他这样痛苦,可我也没了再说下去的心思,因为我心里没有一点快慰,反而十分平静。

 

“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,我们没有关系。”

 

“快滚吧”这三字在喉咙里滚了滚,也懒得说出口,我解开披风任由它落在了地上,越过了他。

 

“你是不是喜欢上雳渊了?”

 

我没有回头。

 

 

 

 

到了殿门口,里头因人多聚在一块儿的热气扑面而来,让凉风中还只穿薄薄两件舞衣的我回了暖,好歹手脚热了起来。

 

胡旋舞的曲子并不难,讲究的便是一个热烈欢快,鼓声一起,我举起手,对着上首的雳渊弯眸一笑,一脚踏进了殿门。

 

 

“胡旋舞起源西域,节拍鲜明奔腾欢快,多旋转蹬踏,故名胡旋。你要是想跳好胡旋舞,就得让自己转得快,你转得越快,这舞就越好看。”

 

母亲的声音回响在我耳边,我想起幼时学舞的时光,清晰地仿佛就在昨日。

 

“母亲,转那么多圈,我不会晕吗?”

 

母亲亲昵地将我抱在怀里,说起舞乐时的她拥有着迷倒任何人的魅力,她垂头亲了亲我。

 

“你要契合音乐,快乐地起舞,那样你不管是转多少圈,转得多快,都不会晕。”

 

 

胡旋女,胡旋女。

心应弦,手应鼓。

弦鼓一声双袖举,回雪飘飖转蓬舞。

左旋右转不知疲,千匝万周无已时。

人间物类无可比,奔车轮缓旋风迟。

 

密集的鼓点在我耳边落下,我看不清周围人的脸,只能看见头顶的横梁,和那块艳绝群芳的牌匾,我想我有些知道母亲口中和鼓点沦为一体是什么感受了。

 

 

鼓声停了,旋转也停了下来。

 

 

周围一片寂静,我的心却像停不下来的猛烈鼓点,咚咚地跳个不停。许久不跳舞,脑子还没从突如其来的热情中清醒,似乎有人说了什么,我没听清,只下一刻身子突然腾空而起,雳渊不知何时从上首走下来,将我抱了起来。

 

“今日夺魁者,看来便是公主殿下了。”

 

他看上去似乎高兴极了,一路抱着我回了宫。宫人很有眼色地退下了,他抱着我坐上了他的那把金椅子。

 

面纱被揭开,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脸。

“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?”

 

我心想你不知道的多了!却未挣开他搂上来的手,只轻斥道:“好好说话!”

 

这语气,仿佛我是他宠爱的女子似的,真恶心。

 

今夜的胡旋舞实在耗光了我的力气,我懒得继续应付他,只想好好睡个觉。雳渊这扑棱蛾子,却闹着要洞房,还言之凿凿,今夜本就是为他选妃,既然我被选中,得好好担起责任才是。

 

强龙压不过地头蛇,他开心就好。

 

 

 

>>>

 

 

 

算算日子,我到天原竟已快一年了,如今天原已是隆冬时节,下起了雪。我从未见过落雪,便执意要开着窗户,可我的身体又受不起寒冬的摧残,因我的任性殿外撑起了结界,屋内不浸风雪。

 

雳渊拥着我,灼热的体温透过衣物一层层浸透我冰冷的皮肤,温暖地让我忍不住喟叹。康健时,我从不曾体会过这样的寒冷,一点一滴像是要透我的血液将我冻住,原以为这个冬天我会很难捱,谁想到他这个大暖炉主送上了门。

 

感受到我往他怀里贴的动作,他将我拥地更紧了些。

 

 

雳渊实在病的极深,天原国女子众多,虽畏惧他的喜怒无常,可身份尊贵想嫁入皇家当太子妃的自然也有。可他随手就将正妻之位给了我,还不容许有人说半句闲话,实在是恣意霸道的很。

 

我憎恶他,却喜欢极了他的行事作风,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。他与我如出一辙的性子,同样的蛮不讲理,只图自己痛快,实在合我胃口极了。

 

更遑论,他现在醒掌天下权,醉卧美人膝,何等的恣意快活,这是我曾梦寐以求的,我们行事这样相像,看见现在恣意妄为的他就仿佛看见了实现理想的我。

 

他也一样。

 

他说他所遇见的所有女子里,唯我最对他胃口,他要纳我为太子妃,我欣然同意了,甚至追问了一句婚期何时。

 

他却反问我,你想几时。

我诚恳道要我说,自然越快越好。

 

似是我的回答格外合他心意,他少有地放声大笑,语气称的上明媚。

 

“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给我?”

 

我点头称是。

 

 

越快越好。

 

我了解雳渊,他这样阴晴不定的性子,定是个短命的。若是他命长些也无妨,他身边的女子俱是想讨他欢心,争他宠爱的,这样的女子柔顺听话,虽然得趣却并不会长久。

 

他天性骄傲又有无双命格,生来便是建功立业的,权势富贵,奴仆侍女皆为他掌中物,不过区区附庸,并不会多放心上。

 

 

我会是他唯一的妃子,也会是唯一能生下他后代的女子。

 

生一个孩子,将他养大,等他懂事,慢慢地教他什么是国仇家恨。若是孩子扶不起来,也不是什么问题,当个傀儡就好,我垂帘听政也是一样的。

 

 

我将手伸进他宽大的手掌里,十指相扣。专门为皇室子弟传授房事的嬷嬷曾教过我,出嫁后若是不喜欢对方,又要想他好好待你,便得先骗骗自己,骗自己对他予取予求,对他一往情深。

 

我瞥见他面上柔软下来的神情,心道嬷嬷说得果然没错,男人真是好骗。日日在他耳边说几句爱语,不经意处做出一副沦陷情网的模样,他们便信以为真,拿你当个唯情而已的蠢女人。

 

真是好骗极了。

 

 

他让我失去了我的国家,我的子民,他折断了我握枪拉弓的手,打断了我的腿,此生我再拿不起我的紫薇枪。曾经我也同他一样可以百步穿杨,可现在我连稍微重一点的东西都拿不动,我像狗一样对着他摇尾乞怜,故作弱小。

 

他让我这样不好过,他也别想讨到好。

 

 

窗外的梅花在寒风开得那样艳。北国才有的细雪慢慢地从墨蓝色的空中飘落,像是天上的星星化作辉光降落,点点白雪晶莹剔透地裹挟着梅花,更增了三分丽色。

 

自小生在温暖如春的南国,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,一时看得有些入迷。

 

可这景色雳渊已瞧了无数遍,甚至瞧得已然生厌。

 

不知是他上了我的钩,还是这个小可怜第一次接受到这样直白的,近乎于对他表露的真诚爱意的答案。他不耐烦我对窗外景色的痴迷,掐过我的脸吻了上来。我漫不经心地承受着他的亲吻,感受到他一下子燃起的欲火,柔软地张开了口,揽上了他的脖颈,容他更顺利地侵略。

 

到时候,也不知道天原国还是不是天原国呢?

 

真好奇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*跳舞的那首诗出自白居易的《胡旋女》。

*女主:他折断了我的手,打断了我的腿,虽然我因此长高了些……

*男女主皆事业型选手,三观不正,不洗。

*别同情女主,她也有病,不然怎么会那么了解雳渊。而且如果两个人身份对调,她玩起来更狠(×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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